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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庄】初心不负（十一）

庄恕听着歌行驶在路上，他心情不错，上次见面还是在院里，不知道傅博文怎么样了。傅博文能为了陆晨曦做出毁坏自己名誉的事这就证明傅博文还有良知，傅博文既然对陆晨曦抱有愧疚那就必定在接受几十年前冤案的拷问，再加上凌远的话……庄恕想想，凌远说的对，人无好坏。

钟主任是不同意庄恕来的，在钟主任看来庄恕来了也没用，更或许会得到新的伤害，傅博文根本不可能承认！但庄恕还是坚持了，这是希望，有希望就要去试试。

下了车，天色很阴，看来真的要下雨，幸好早上塞给凌远一把伞，不过庄恕自己没带，反正一会儿谈好了也就回去了。

傅博文见庄恕能来看自己挺开心的，但又是怕的：“你能来看我我真的很意外。”

庄恕想了想原本想了很多话，但是想到凌远之前的开导他倒是更想表达自己的心情：“我先为之前对你的态度道歉，自从我来到仁合，就没给你好脸色。”

“庄大夫，你……”傅博文摸不着头脑，眼前的青年到底怎么回事？

“你有勇气当众承认移植手术的真相，这就证明你是有医德的医生，这回你做到了实事求是。”庄恕靠着栏杆望望乌云密布的天空：“我对你的看法，有所改观。”

“你没必要这样，我是医生，我窃取了你的手术果实本来就是错误，我也不想买你的好，这只是我自己的良心在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傅博文说的，是心里话吧。

庄恕见傅博文把良心咬的这么重心里的希望又多了几分：“那过去呢，您有没有做过违背医德的事，有没有违背你的良心，违背你的初心？”

傅博文忽然感觉自己的皮肤像要被人扒开，他抬眼第一次仔仔细细看看这个美国来的教授，他知道这是扬帆特意请来对付自己的，但是，他从没怀疑过这人的身份：“你想说什么？”

庄恕深吸一口气：“你有没有因为自己的疏忽，给病人注射利多卡因导致病人过敏而亡，最后嫁祸给一位护士，说她误注射了青霉素。”

傅博文的皮彻底被人扒开，这尘封已久的秘密，怎么还会有人提起？

庄恕看着傅博文的表情，傅博文显然怕了。

没错，傅博文怕了，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恐惧占据了全部意识然而下一刻他便恢复理智。傅博文用无形的手把自己的皮重新披上慢慢缝好：“你在说什么啊？你到底是谁？”

“我的母亲，就是张淑梅。”庄恕一字一顿地说道。

傅博文短暂的沉默过后十分平静地握住庄恕的手：“你是小斌？”

庄恕用力点头，这个身份重见天日，会不会有所收获？

傅博文笑了起来，庄恕发誓，他一定在这个表情中看到了真诚：“你能活着真是太好了……我们一直以为，你已经死了，这样我们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傅叔叔。”庄恕也反握住傅博文的手掌：“我是来还原真相的。”

“哪有什么真相？你看到的知道的听到的就是真相，所有人都知道的就是真相。”傅博文松开庄恕的手：“你的母亲当时已经神志不清了，她已经疯了，你怎么能信她的话呢？”

庄恕张张嘴努力摇头：“不，我有证人，他看到了我的母亲当时在注射水剂，她注射的就是利多卡因！”

“谁跟你说的？有其他证人吗？就凭一面之词吗？”傅博文叹息一声看着庄恕表现得十分惋惜：“小斌，你现在很优秀，我承认我不如你，甚至连我的老师都未必有你的水平。但我希望你不要受奸人引诱，颠倒黑白，被莫须有的仇恨蒙蔽双眼，害人害己。”

“不，傅叔叔，我求你，你说出来吧，你肯定不想这样的，你的良心好过吗？你能安心吗？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你能放弃院长之位和自己的名誉来到这里修养，你的学生桃李天下，他们都那么敬重你，你不要辜负了他们啊。陆晨曦也有权利知道真相，你那么疼她，你怎么忍心看她蒙在鼓里！”庄恕说着说着就激动起来，傅博文不是这种人，他还有良心他不会欺瞒下去的：“傅叔叔，说出真相吧，我知道你背后还有一个人，我知道你想保全他，可我并不是想要你们偿命，我只是想给我的母亲正名，你就不能理解我这个做儿子的心吗傅叔叔？”

天空电闪轰隆一声划破了云层，倾盆大雨猛然降落，傅博文摇着头甩开庄恕低吼一声：“真相就是，张淑梅拿的就是青霉素，不是利多卡因！我累了，我要休息了，你走吧……下雨了。”

“傅叔叔！”庄恕再次冲了过去拉住傅博文咬牙挤出几句话：“陆晨曦信你，整个仁合都信你，包括那个第一医院的人他们都认你，凌院长也敬佩你，你就是这样一个人吗？你对得起自己的手术刀吗？”

傅博文大声叫来护理和保安：“这个人打扰我休息，我不想见到他，快让他走！”

几个保安上来钳住庄恕，庄恕还阵阵挣扎，胳膊被撕扯的生疼但也不能阻止他歇斯底里的怒骂：“傅博文，你不怕遭天谴吗？”

雷鸣声中，傅博文在护理的陪同下走了回去，毫不迟疑。


庄恕被保安推了出来踉跄几步险些跌倒，大门重重关闭，他站在雨里抬眼看看天空，有一个人拿着伞在楼顶看着自己，是傅博文。

傅博文只是看了几眼就回去了，庄恕却傻傻地站着，他真的觉得自己好可笑，竟然认为傅博文会说出真相还会给自己线索？他又不是傅博文的学生，他怎么会被假象欺骗？前几天一直小心翼翼捧着的希望轰然破碎。不怪凌远，怪他自己……他傻，他把傅博文的嘴脸想的太简单了，这人连凌远都能骗过，更何况是对付愚蠢的自己？

人的确没有好坏之分，只是，别把人想的太好，会受伤。


庄恕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他开着车，被好几个司机骂，是该骂，自己真的该骂！

他更不知道刚才在雨里站了多久，回来的时候都八点多了。凌远还没回家……到时候知道傅博文所说的话，他也会失望吧？

庄恕低着头，雨水顺着发丝拍打在地面碎成水花，他竟然连泪，都不知道怎么流了。


凌远喝酒了，喝的还不少，他是真的高兴，桌上每一个人都表达了对自己的敬意。他们从三十岁聊到四十岁，又从四十岁聊到现在。人生的意义不过如此，坎坷过后，前途光明。

“给，给小恕打电话，叫他，来接我。”凌远站在酒店门口自言自语，身边的韦三牛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所有人都喝断片了。

手机拿出来，凌远这才想起短短一下午自己给庄恕打了二十多个电话全部未接，他想庄恕可能在手术没时间，不过现在一个电话未回也太不正常了。可喝了酒的凌远也不比庄恕好到哪去，顶多能走能动，至于走到哪里那可不好说了。

秦少白伸手拦了辆出租车把凌远塞了进去并告诉司机地址：“别看了，你还看得清字吗？”

凌远恍恍惚惚地给庄恕打起电话，对方已经关机了：“哎？怎么回事？”


雨还在下，下的很大，凌远感受到凉意也清醒几分。他抬头看出租已经到了家门口便看向庄恕的窗子，暗的。凌远多少有些失落，这人睡了，睡了应该高兴啊，可是他凌远为什么失落呢？

司机也是亲切，他拿着伞把凌远拽下车送到房檐下，凌远给了钱就进去了。

钥匙和钥匙孔怼了几下也算是怼了进去，凌远刚进门就看到门口的鞋，鞋底全是泥，这是谁的啊？怎么这么脏的鞋会在他的家里？

凌远关了门扔了钥匙，他自己倒是衣服不脱鞋也不脱直接把身体扔在沙发里：“小恕？哥回来了……”凌远是真的想庄恕醒来，这家伙骂他两句也行，总归是能被照顾得妥当。

然而庄恕的房间里只是传来些微响动就没了声音，凌远闭上眼闷声说道：“小白眼狼！”接着，他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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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

凌院长你怎么睡着了？你家小恕出事了啊！快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