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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庄】初心不负（三十四）

梦里凌远就在前面，庄恕怎么也追不上他。

庄恕好不容易才醒了过来，抬头看看表已经十点了。

果然不见凌远，凌远出国了。

庄恕洗洗脸连胡子都没剃就去仁合了，他得去坐办公室，他知道今天下班之前修敏齐一定会找他。

“庄恕你怎么来了？还有最后两天你不来没事的！”陆晨曦在医院门口拦住庄恕：“你来了，我就必须劝你，不要让我做伤害你的事可以吗？”

“我知道，你是想让自己更心安理得，我懂。”庄恕推开陆晨曦坚定地说着：“我不单今天要来，我明天也会来。”

“庄恕！”陆晨曦怒吼：“你为什么这么傻？”


“……”傅博文和扬帆坐在庄恕面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其实他们也很矛盾，他们不想修敏齐的女儿出事，但他们更不想庄恕因此难过。

“你们不用说了，你们要说什么我在心里都写满了一本书。”庄恕摊着手：“无非是仁义道德医德医责，无非是先给我点温暖再把我推入寒坛。你们直接叫修敏齐来吧，他的女儿他自己都不来说，他也配做父亲？”

“你说得对庄大夫。”门被推开了，是修敏齐！修敏齐走进来扬帆、傅博文就逃跑似的走出办公室：“庄大夫，我现在是一个父亲，我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来求你，求你救救我的女儿。”

“那我曾经以一个儿子的身份出现在你的面前，你可有救救我，救救我妈妈？”庄恕拿出自己母亲的工作证摔桌怒吼：“我今天就要一句实话，你告诉我实话，你向我母亲道个歉，我明天就做手术。”

“我不知道你要什么道歉，我根本没做错我为什么要道歉？”修敏齐依然咬死不松口：“你是一个大夫，你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病人？你的医德呢？”

“你问我我的医德呢，那你的呢？”庄恕抓住头发怒吼道：“我退一步修敏齐，我不需要你公开道歉，你今天就关上门，关上门跟我和我的母亲说声对不起，我明天就救你的女儿，我一定治好她。”

“你根本不配做医生，你太自私了庄恕。”修敏齐看着庄恕缓缓说道：“你把病人的命当什么？我告诉你，我没错，我不会道歉。”

门外偷听的陈绍聪恨不得冲进去宰了修敏齐，扬帆、杨羽赶忙拉住他生怕他做傻事。

“修老师，是你害了自己的女儿。”陆晨曦靠着墙哭了出来。

“你别以为你还能刺激到我什么修敏齐。”庄恕扶住额头低声说道：“你再也刺激不到我了，我已经疯了。”


庄恕握着酒瓶跌跌撞撞回家，刚开了家门就高声大喊：“凌远！凌远哥……我，我想你，我太想你了。我怎么办，怎么办啊……呵，呵呵。”庄恕一把将酒瓶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我，庄恕这一生，老天，你真对我太好了！”


找到了合适的供体，这是庄恕在仁合工作的最后一天。

陆晨曦不想庄恕来上班、钟西北想带庄恕回自己家去吃饭，吃红烧鱼。陈绍聪说让庄恕陪自己去买婴儿用品，傅博文还开玩笑说自己知道哪里能打折。就连扬帆，扬帆都说要和庄恕出去看看他秦老师，去墓地陪秦老师说说话。但这一切一切的好意庄恕都拒绝了。

所以，理所应当的，庄恕面临着两条路。一条就是见死不救，就是他们所谓的违背医德。而另一条，救活修敏齐的女儿，把他庄恕自己推入无底深渊。

修敏齐带着整个仁合所有最厉害的心肺大夫进入手术室，陆晨曦换上手术服看看手术台上的女人又匆匆跑出去，既然庄恕还在这所医院，她就必须劝他，虽然这并不是她的本意。

在天台找到庄恕，庄恕正在吹风。

好像知道陆晨曦会来找自己，庄恕轻笑着说道：“陆大夫你终于来了，恭候多时。”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陆晨曦有些发冷，是庄恕的口气让她觉得冷。

“你知道吗陆晨曦。”庄恕双手支撑着石头整个人十分疲惫：“这整个仁合，谁都可以劝我做这台手术，唯有你不行。你的家庭我的家庭都是这个人毁的，而现在你让我来救他的女儿？对了，你知不知道你这种人并不善良，其实你恶毒的很。”

“我不管你怎么说我庄恕。”陆晨曦看着庄恕低声哭诉：“你不是这种人，在我眼里的庄恕，温和有礼，你才是真正的善良！你到底是怎么了？你没发现吗？你最近一段时间变了，你变得我们所有人都不认识了！”

庄恕抬起手来看看表：“对不起，我下班了，我再也不属于仁合，从今天起，你们谁也别想用你们的道德来捆绑我。”说着，庄恕转身就走，他要离开仁合，离开天台，离开这伤心之地。

“你会后悔的庄恕，我只是不想你后悔，庄恕！”陆晨曦捂头大哭：“庄恕，我喜欢你，喜欢温柔善良的你，而不是……这样的你。”


这世上总有人喜欢道德绑架，庄恕在开启手术室大门的时候告诉自己这是真的，就连他庄恕都在绑架他自己。

陆晨曦看到庄恕那刻泪水就范了出来，扬帆、傅博文所有人都很高兴，还有那个修敏齐。

修敏齐看着庄恕，口罩下的皱纹有一瞬颤抖，眼睛好像也蒙上了一层雾气：“谢谢你，庄大夫。”

“我要听的三个字，不是谢谢你，而是对不起，你知道的修敏齐。”庄恕走到陆晨曦身边：“你们都给我做助手，虽然你们没有我美国的团队那样与我配合默契，但我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做错一步她都会死。如果你们做了不该做的或者手下失误可别赖给我，我可不是张淑梅，只知道哭。”


手术很成功，没有一个人有一丝失误。修敏齐让人不要把这场手术宣扬出去，没错他怕，怕那些相信庄恕的人把事闹大。

庄恕很累，这是他在仁合的最后一晚，他不想和任何人说再见，他只想回家只想看看凌远，但是他知道，凌远不在家。

庄恕背着自己的包摇摇晃晃走出大楼，三楼平台修敏齐和傅博文就这么看着，目送这人离开。

“你终于哭了，我还以为你没有眼泪。”傅博文冷漠地说道。

“是我对不起他，但我确实没错。一个医生一个护士，你觉得是哪个对国家的贡献更大？”修敏齐看向傅博文。

傅博文沉默片刻：“一样，我们都是人。”


“小斌！”扬帆和钟西北跑了出来，扬帆手里拿着解聘书，那上面有他和庄恕分别签的字。

扬帆喘着粗气追上庄恕：“你好好休息休息，这是解聘书，我并没有提交。呵，叔叔不知道你再回来的时候，叔叔还是不是院长，在我还是院长的时候就让我为你做这件事吧。”说着，扬帆竟然把解聘书撕碎：“胸外主任的位置我给你留着，我知道凌远要你去第一医院，但是我想说，你既然憎恨仁合，你就要亲自把它变得更好，你明白吗？”

“扬叔叔。”庄恕看看扬帆眼泪就这么挂在眼里始终不肯落下。

“没错，你扬叔叔永远是你扬叔叔，你秦老师也永远是你秦老师。我们家里的饭桌上，永远有你一个位置。走出这医院，我们的立场一样，我是叔你是侄，对吧？”扬帆伸手拍拍庄恕将解聘书碎片扬在风里：“仁合、第一医院你随便选，就算你在仁合你也可以去第一医院做手术，在第一医院一样。”

“小斌，照顾好自己。”钟西北拍拍庄恕的手臂：“有时间来我家，我们吃红烧鱼。”

庄恕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就像当年在他们面前哭喊的小斌：“扬叔叔、钟叔叔，我，我难受。”

“……”扬帆张开手臂抱住庄恕：“对不起，不该让你回来的，对不起。”








实话，写这章、回来编改这章的时候很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