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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远×庄恕】吾心匪石（一百二九、一百三）

这里是预警标志。


【凌远×庄恕】吾心匪石（一百二九）

凌远从医数十年，亲自主刀的第一台手术，都没像这次这样煎熬。

以前都是叫护士给他擦汗，这次则是擦眼泪。

其实李睿、韦三牛都看不下去了，他们早就想推门出去好好哭一场。但他们必须陪凌远，他们是凌远的兄弟啊。

凌远边手术，边和庄恕说话，他觉得自己的声音就像绳子，能一步一步拉住庄恕把人往回拽，不至于庄恕走丢了，这人傻得很，容易迷路。

“小恕，还记得第一医院怎么走吗？一定要回来啊。”凌远说着说着，自己的眼睛都哭肿了：“不是说好了吗？不离不弃！我的心……不是圆滚滚的石头啊，永远不会变的。你不会舍得丢下我的对不对？两颗石头，不是要相伴到老吗？”

庄恕其实已经差点没命很多次了，如果不是凌远，这个人早就被推出去了。也就是说，他现在两只脚是站在死亡边缘，能不能回来……真的不好说。

在场的其他医生都懂，不过不敢开口，这毕竟是自家院长的爱人。

“小恕，还记不记得，我们刚刚重逢的时候……你那个时候，还没现在这么傻呢。”


陆晨曦、陈绍聪、扬帆、钟西北还有傅博文都来了，他们虽然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都希望有他们在，他们的庄恕能感受到更多的温暖，和力量。

庄恕养父也从养母的病房出来，他想看看自己的儿子，怎么样了。

“他伤在了右侧，是肝脏。”扬帆深吸一口气，这眼泪都要尽了：“他的内脏，本来就不好。没有当场……真的是奇迹。”

“庄恕本身，就是奇迹。”陆晨曦，说。


手术开始的时候天还亮着，结束的时候，天已经大黑。

凌远跟着病床出来，庄恕脸还是青的。

“……”大家看着病床上的庄恕，原本就哭肿的眼睛，再次朦胧。

“李睿，庄儿怎么样，啊？”谭宗明不敢问凌远，他只能问李睿。

李睿低着脑袋擦了擦眼睛：“就是，有口气吊着命。就看，他能不能含住这口气吧。手术很艰难，细节，我也没敢看。”

听了李睿的话就明白了，庄恕这是用最后一口气支撑着，那是他和凌远的承诺。至于……能不能用这口气坚持着好起来，那就是命数了。

凌远跟着病床到了重症门前就停下了，刚才一刀一刀划在庄恕身上，凌远觉得自己也不想活了！

如果这人真的走了，凌远会用手术刀给自己百十来刀吧，直到生命流尽。

明楼挪到凌远身边，他透过玻璃和凌远一起看着这门另一侧的人儿，心里说不上的难过：“凌远……”

“凌远，也死了。”凌远转身跌坐在椅子上，他知道庄恕现在多难受，浑身插着管子，呼吸只能靠机器，肝功能不知道会怎样，心肺功能也并不理想。

柳总走到凌远身边同样看了眼病房的人，那还哪里是个人样……

“虽然，我也很喜欢这个朋友，我也把小庄院长当成最好的朋友。”柳总低头恳求道：“你就不要逼他了好吗？我也多少懂点医学，我知道他现在有多痛苦。我也知道，就算他真活了，以后会面临什么！凌远，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逼他活下去……真的，太遭罪了。我，甚至，甚至会亲手拔掉他的呼吸机！”

“你闭嘴！你在说什么！”贺涵一拳揍了下去，接着一拳一拳出手：“他是我们的兄弟，你知不知道你这句话有多冷漠多无情？你真的把他当朋友吗？”

凌远抬手捂住自己的脸失声痛哭，他很无助，真的很无助，谁都不理解他，不知道他有多难受！

他爱庄恕，爱到死。

明楼拍拍凌远的肩膀：“会挺过去的，一定会的，凌远。”


明楼带人去了陈医生家，在里面发现了很多线索。他知道了陈医生的秘密，也看到了被扔在鱼缸里的，庄恕的手机。

内心绞痛不以，明楼当时就扶住鱼缸默默哭泣。庄恕，是不是被派来历经人间千辛，最后还会回去的神啊？

荣石拿了那个人说的日记本就出来了，看到明楼在哭，他也忍不住跟着哭：“小庄儿，会没事的。”

明楼吸吸鼻子使劲点头：“对，你发现什么了？”

“日记，上面是那家伙的全部计划。”荣石交给明楼：“他临时改了计划的结局，他不想让庄儿就这么死了。所以没有打中庄儿的要害，他是想凌远给庄儿手术，那就要看凌远的心理素质，和医术了。”


“如果小庄能活过来，我一定把他当亲儿子！”凌远的母亲是这么，对老伴说的。

“他以为，那个人要杀的是我们，中了枪，还挡在我们面前。”凌父其实不懂，他们并没有给庄恕太多温暖，庄恕为什么要这么做？

凌远坐在另一侧听着，他只想对庄恕说：“小恕，你快好起来吧，你好起来了……一切都是新的样子。”

“凌远。”明楼推门进入休息室：“找到那本日记了。”

“……”凌远没有任何表情，更没有任何反应。

“其实，他一开始，没想报复你。”









【凌远×庄恕】吾心匪石（一百三）

“这个人原本就是个杀手集团的顶级人物，万中无一的杀手。他十几年前，就和那个女的在一起了。连张老板的父亲，都从没真正揪到他的资料。”

洪少秋觉得，他岁数比明楼、荣石轻，还是他说吧。

“他不是死了吗？”蔺晨有气无力地问道。

“一开始张老板家里雇人要杀的就是他，并不是那个女的，毕竟他们以为肚子里的孩子是张老板的。”洪少秋一字一顿：“柳总弟弟，失手了。”

“我弟弟没说过。”柳总都不知道真相。

“这个猴子很厉害，他当时就有很多工作身份，他让其中一个身份死了，这样这个情人的一生也完美谢幕。”洪少秋将资料交给凌远：“他就换了个身份，在这座城市，佯装了一名心肺医生。 至于，为什么这件事能这么完美，因为他杀死的那个身份，是他手里另一条人命的，编一个身份不容易，把自己变成别人，不难。”

“别人在光明下活着，他在阴影里死亡。他作为一个死人，正式开始计划，先杀了张老板亲生父亲、胸外医生，毕竟，他们才是真凶。”接下来这些，都是日记上的了：“然后就是柳总弟弟。”

柳总点头，剩下这些事，他就知道了。

“他原本没打算报复凌远，确实如他所说，他觉得凌远过的并不好。”明楼忽然对这只猴子，产生了一丝同情：“但是庄儿的出现，他没料到。嫉妒滋生，他这才想着要开始报复。而他觉得，凌远不该死，尝尽人世孤独，是最好的惩罚。于是他开始接近庄儿，和庄儿聊天，成了朋友。他把庄儿写成，他唯一的朋友。他觉得，庄儿是个很真诚的人，他很少看到这种人了。之前，我们要找的所有线索，关键人物都会消失，那是被他处理了。皮特也是其一，不过他当晚觉得这样对庄儿，下不了手，就给凌远打电话了。”

“其实，他也并不是没有良知。”许光明抓紧头发还是不明白：“但他还是下手了！”

“他杀我是因为，我挡了他们的路。”明楼继续说着：“杀皮特，是因为皮特知道他是谁了。伤害宗明，是为了让我们调查到柳总。制造小型爆炸，是为了给凌远打个警钟。后来他给张老板发邮件，联合张老板绑架庄儿。他再在这个时候，去杀张老板儿子，也是对张老板的报复。不过，他说张老板是真的爱那个女人的，还给那个女人立了空冢，他很感激，就没要了这人性命。”

“铁轨，是他掰的？”胡八一气得想鞭尸。

“是，但他觉得我们一定有办法救庄儿。”明楼叹了口气：“我们之前猜的不错，他把猴子装饰摆在我们面前，就是宣战。但是我们没想到，他会是陈医生。他原本的计划是当着凌远面，一枪毙命庄儿。不过他舍不得，下不去手。所以，就骗庄儿他要杀害凌远父母，他也想看看，庄儿到底爱凌远，爱到什么程度。他说，他不会当场要了庄儿的命，但是能不能救活，就要看凌远的了。或许，这样的报复，更能让人鲜血淋漓吧。”

凌远也一页一页翻着日记，明楼概述了这人十年的光阴，却一点也讲不出这人内心的情绪，凌远恨，恨他，但也同情他。

凌远忽然觉得，他真正应该恨的，或许是他自己。

日记最后一页，是陈医生在这次计划开始前写下的，写给凌远的。

凌院长：

如果他死了，那是我赢了，我一定帮你照顾好他。如果他活了，那也是我赢了，余生，你一定要照顾好他。

我们，两清了。

陈医生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谭宗明转身望向窗外：“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怜之处。”

“他在之前，解散了所有杀手，只留了一个，那个人还要给我们提醒儿，说有什么想不通的可以问他。”荣石张嘴不太明白：“这是怎样的衷心啊？”

“共鸣吧，都是孤独的人。”洪少秋深吸一口气，心里很痛。

“恨，真是最强大的东西。他说的对，在他面前，我们从来没赢过。”

“不，最强大的，是爱。小恕……”凌远扔了日记再次哀嚎痛哭，如果时间能回到十年前，那该多好！如果能回去，那该多好！

世上，真的有穿梭时空的，机器吗？


庄恕真的很辛苦，别人透过玻璃看着他残破的身体，都觉得疼。

凌远几乎每天都在重复同一件事，抢救。

庄恕的命，是他一把把拉回来的！

庄恕的命，也是庄恕自己，一步步坚持的。

养母每天都哭，她后悔为什么庄恕小时候，她没善待。

等着真要失去的时候养母才发现，庄恕比她身上掉下来的肉，还要重要。

凌远的妈妈觉得自己现在说什么话，都不能安慰庄恕养母，她只能说：“等孩子好起来，我的所有孩子，也都是你孩子，他们都是兄弟姐妹。”

“妈，您说什么呢？”凌远这几天，嗓子都哭哑了：“那，那我和小恕不就是兄弟了？我们还怎么在一起啊？”

“啊哈哈。”大家这才笑了出来，笑着笑着，又哭了。


“那个猴子，没别的亲人嘛？”明镜其实是想，把这个人的全家都挖出来的。

明楼轻轻摇头：“他的亲人，只有十年前那个女的，和女人肚子里的孩子。”

“实话说吧。”贺涵抬头瞪向凌远：“我们站在凌远的角度想，凌远确实没什么大错。但是，我这几天想了想，如果我是陈医生，我也会这么做。所有人都愿意站在上帝视角骂人，如果你是当事人，你会怎么办？”










如果站在陈医生的角度，

院座、大哥他们会怎么办？

明天小树就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