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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远×庄恕】吾心匪石（三十九）

这个家门庄恕没进过几次，每次凌母叫凌远回家，庄恕几乎都在上班。这些人他也没见过几次，因为庄恕知道，凌母并不能打心眼里喜欢他，整个凌家都不能。

当初自己和凌远在一起，是明镜给凌家打电话说的这个事。庄恕知道，凌母虽然不比他养母霸道，却也很有主见，嘴上说没事，都是一家人，其实他就是个陪吃的。

凌远也总说，他自己十年前每次回家，都要看着其他人说说笑笑，根本融不进去。不过日子慢慢过去，凌家更融洽了，就是十年后多了这么个庄恕。庄恕如果没事也尽量跟凌远一起来了，凌远有的时候不爱和别人吵闹，坐着看电视的时候有人陪，也挺好的。

庄恕特意自己提着他选的那些东西站在门口，门被打开，凌母看到凌远别提多高兴，就差亲凌远两口。老人岁数越大，越想念自己的孩子。

凌远被拉进屋，右手薅了庄恕胳膊就把人拽进来。庄恕看看大门，左右想了想轻轻把门锁上，又怕自己关门的声音弄大了，吵到凌父休息。

凌母和凌远念叨家常，庄恕提着东西尴尬地看看应该放哪里。凌母指指桌子开始埋怨凌远：“不是都说不要拿东西了吗？”

“是小恕让带的，小恕可乖了……”

“快去看看你爸，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规矩！”凌母又数落凌远，但是凌远听得出来，凌母虽然在骂他，也是宠爱有加，说了几句就去和厨房的凌家嫂子做饭去了。

庄恕叹着气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凌母还在厨房念叨凌远不是，抬眼看到庄恕就问：“你怎么不换鞋进来啊？”

“……”庄恕赶紧换了鞋子，他脱了外套跑过去帮忙：“妈妈、嫂子，我来吧。”

“你赶紧去坐着，前几天不是刚出院？累到了怎么办？”凌母推了庄恕出厨房，庄恕感受到了来自凌母的关心，心情大好。

庄恕小心翼翼走到大厅沙发，凌远已经扶着他爸爸坐下看电视了，不知道在聊什么，凌父还挺认真的。不过庄恕来了凌父就不说了，他是这个世上，凌远唯一最最最依赖的人，十年如一日地照顾凌远，关爱凌远。不过这人身体不太好，心脏问题很大。庄恕特意找了美国权威人物过来给他治病，这两年好了很多。

凌远看看庄恕又看看凌父，凌父打量庄恕咳了两声：“小庄啊，我在和小远聊，我们凌家的一些私事，你也听听吧。”

庄恕抬抬眼就知道什么意思了，他挠挠头发使劲摇头：“我，我不听了，我有点累了，回屋里去休息一下。”说着，庄恕就站起来蹭回凌远房间，他关了门叹着气，小心谨慎地掀开凌远被子，自己缩了进去。

凌远看着庄恕失落的背影心里也不好受，他扭头笑道：“爸，小恕不是外人，不用每次说话都背着他。”

“我知道，我看得出来，他是好孩子。但是我要和你说他的事，难道我说你别在意你妈不待见他，这也能当他面说吗？”凌父拍拍腿，老学究的样子问道：“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是，您说的对！”凌远叹着气擦擦眼睛，每次回家都这样。庄恕没地方去，就回凌远房里躲一下，父子说完话他再出来陪凌远看电视，陪凌远吃饭。

“你妈也没别的意思。”凌父拍了凌远手背解释道：“前几天念初来了，她这又想起念初，面对小庄当然不会太开心，过一阵子就好了。”

“……”凌远张张嘴看看大门，曾经林念初比他更像这家的一员，他才是那个外姓的：“她说什么了？”

“就说，以后不会回来了，放心吧，她没提到你。”凌父是了解凌远的。

“嗯，那就好。”凌远深吸一口气也是难受的紧。

“你和小庄怎么回事啊？最近天天上新闻。”凌父叹了口气：“我能看出来，小庄这孩子不是惹事的人。”

“怪我，都怪我。”凌远知道凌父这是关心他，凌远感动、幸福，但是他必须解释清楚：“是我拖他下水的……”

“他为什么不去第一医院啊？”凌父每次都这么问，这几天仁合动荡，他就更不明白了：“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容易引起非议。”

“爸，仁合对于小恕来说很重要，非常重要，他不可能离开的。我当然希望他来第一医院帮我，我还能，还能护着他。”凌远声音越来越小，生怕庄恕出来听见：“但是我们相互尊重，我尊重他的选择。”

“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凌父咳了两声温柔地对凌远说道：“他们我谁都放心，就不放心你呀。小庄很好，主要是你喜欢。爸爸不会说什么的，你妈她也不会阻止。但是……保护好你们自己，懂吗？”

凌远永远爱着这个人，他在这个人身上得到了比亲生父亲更温暖的东西。他有的时候甚至感谢许乐山，要不是许乐山的行为，他不会得到这么好的父亲，这么好的家。他爱这个家，真的爱。

“爸，谢谢。”凌远真诚一笑，感谢，感谢他的命运。虽然坎坷曲折，但有人爱他，这么爱他。况且，后半生还给了他这么好的庄恕，没什么可求的了……所谓名利权势，一切工作，都比不上这些人幸福平安重要，凌远懂了，真的懂了。


凌远和他父亲聊完就走回房去看庄恕，庄恕缩在被子里玩手机。游戏是贺涵推荐的，他一开始还挺顺手，没想到越来越难。

看着缩在被子里都没注意到自己的人儿，凌远抬手将人整个抱了起来，自己也坐下去，让庄恕坐他腿上。

“啊，你吓我一跳！”庄恕给了凌远一下转头问道：“你们聊完了？”

“嗯。”凌远抬手笑着给庄恕梳理乱了的刘海：“噗，哈哈哈，你怎么想的让人给你把头发剪成这样？”

“……”庄恕摔了手机，这事不提还好，越提越来气：“我怎么知道她那么没水平？手一抖就给我剪坏了，只能让她尽量补救了！”

“还不是因为你好看，她光看你了，没注意？”凌远掐了庄恕鼻子笑的不能自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再笑，再笑打你啊！”庄恕气得想哭，三十好几的奔四人了，给他剪这么个刘海。凌远还偏偏喜欢他刘海，他都不敢用发胶固定上去。按照凌远的话说呢就是：“你又不是明楼。”

“走走走，咱们看电视去。”凌远推着庄恕站起来，二人贴在一起走出房门。

庄恕刚出来就回去把凌远被子铺好，铺好了才又回来挽住凌远胳膊，他抬头冲凌远笑笑：“你妈妈看到又该唠叨你了。”唠叨凌远，还不是说给他庄恕听的？

凌远掐掐庄恕胳膊带人走到沙发看电视，厨房里，一大家子人讨论吃什么，怎么吃。凌欢就跑来问凌远想吃什么样的，问完看到庄恕靠着凌远那个样子不禁挤眉弄眼，和凌远怼了两下就回厨房了。

庄恕抻了懒腰：“你今天要在这里住吗？”

“不。”凌远摇头，虽然眼睛在看电视，但是手还是伸上来揉揉庄恕脸蛋：“我们回，我们的二人世界。”

庄恕在凌远身上蹭蹭头发：“那我带你去个地方吧……一直想和你去，可是你晚上睡眠质量太好了。”

凌远这才扭头看向庄恕，他沉默片刻宠溺地点下头去：“你去哪我去哪。话说回来……”凌远靠近庄恕脖子使劲嗅嗅：“你香水确实喷多了，哎你特制的是什么味道来着？小恕，我一直想问你……男人嘛，为什么香水要是甜的？”

“……”






庄恕其实一点不在意的，就是觉得怪累的。

他在意的是，为什么头发都能剪坏？

猜猜，他要带远远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