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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远×庄恕】吾心匪石（九十一）

“所以我说，他就是要让你，凌远凌院长，感受这种一次次失去一次次失而复得的感觉，最后再让你，彻底失去。”柳总停顿片刻：“他就是这么对付我弟弟的。”

“你没搞错吧？”明镜真的忍不住指着柳总就问道：“你弟弟是杀手，我们小远可是医生，你弟弟那么多仇家，我们小远妙手仁心，他怎么会和你弟弟惹上同一个人？”

“其实这个事我也不知道。”柳总摇着头重新垂下去：“我只是查到我弟弟当初在这里杀过一个人，是凌院长医院抢救的。所以我在想会不会和那个人有关，毕竟我之前查了那么些年没结果。最重要的，这杀掉的人是谁，我都不知道。我是根据，我弟弟的杀人日记才知道的。我承认，我弟弟有错，但背后这么对付人，这个幕后的家伙，也不是什么英雄吧？”

“在我医院抢救的？然后，要报复我这个院长？”凌远指指自己觉得好笑，他把庄恕搂得更紧，肩膀抻了下，疼得厉害：“你告诉我，是什么时候的事，是男是女，什么样的伤，我叫人查一下。”

“十年前，枪伤，两枪，一枪心肺一枪肝脏。女人，没抢救过来。”

“……”

凌远原本是要给李睿打电话的，手忽然凝固……

庄恕也跟着惊呆了。

这，这不可能吧……

骗人的吧？

柳总抬眼看看这对儿恋人，大家也都听说了，所以，没有人不明白，柳总嘴里所说的，那个女人……就是十年前，凌远的心结。

所以，连起来了……

柳总的弟弟是开枪的，凌远是医治的……所以，幕后那个人，才来找他们报复！

“柳总，你也回去好好养伤吧。”洪少秋觉得剩下的话，外人就不要听了。

柳总是聪明人，看的很明白，他知道这其中意味着什么，所以理所应当离开。

“小庄院长，我要走了，你是这里的主人，是不是该送送我？”柳总重新变回了以往谈笑风生的样子。

“啊，嗯。”庄恕不情不愿地从凌远怀里站起来，他大力推了柳总，柳总忽然转过去吓了一跳。

“你可真不温柔。”

“哦。”


“这事儿又不是你的错，又不是你的失误，冤有头债有主，找你干什么？”荣石也是气得不行。

庄恕送了柳总就重新走回来，他看看凌远的胳膊，又被凌远拉下坐到这人腿上。

抱住凌远脖子，看着凌大院长病号服下的纱布，庄恕头一次这么恨，他希望那个幕后者赶紧去死！

“……”凌远单手抱紧庄恕，他仔细嗅着庄恕身上的体香，庄恕还在，他不能步柳总弟弟后尘！

“本以为是那个姓柳的，现在看起来不是……”蔺晨失望极了。

“太没道理了，医疗事故又不是凌院长造成的，为什么要对付他啊！”胡八一翻着白眼嘟嘟囔囔。

“不！不是……”

凌远将庄恕抱的更紧，庄恕只觉得浑身肌肉被勒得特别疼。

不知道凌远要说什么，但是所有人都感觉到，凌远在颤抖，不光是因为伤口疼，他……在怕，真的怕。

“事情，其实，不只是这样……”凌远咬牙开口，终于决定，说出来。

庄恕其实早就知道，凌远虽然没有解释清楚，但是有些事，十年了，凌远怎么可能轻易说出来？

握住凌远的手，庄恕给予凌远力量，两个人头渐渐靠在一起，凌远嗅到庄恕甜气的味道，心里瞬间安稳，接着就脱口讲道：“是我强制要求那个胸外医生上手术台的，他算是我入行之后，很看重的学生，虽然我们不是一个科室，但我真的很看重他。”

“……强制？”大家这就不太懂了。

“那个大夫是我们第一医院最好的胸外专家，但是后来因为他自身的原因，在研究、医疗中屡次失误。”凌远低下头，脑门埋在庄恕肩上有些说不下去了：“那天我正和他讨论这个事，如果他再这样下去，我只能请他离开。没想到送来一个枪伤女人，需要我们联合救治。他说他不上，是我强制他上手术台的，为了他，也为了医院。我自以为，我能安抚他的情绪，但是没想到……手术过程中，我们产生了意见分歧。”

“……”

别人是不懂的，但是庄恕再了解不过。

“我那个时候也正好犯了胃病，再加上情绪有火。落刀，也有失误。”凌远停顿片刻继续说道：“我这里问题不大，很快就弥补过来。但心肺失误……那个专家直接将手术台上的女人，送入了另一个世界。”

“……”

“如果我没有强制他上手术台，想挽回他的地位。如果我没有和他较真，产生摩擦，非要挣个谁对谁错。如果我没有……失误，使整台手术变得更紧张。或许，那个女人，不会死。”凌远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那个时候的我，也不成熟。确实，给我带来了很大的阴影。直到现在，我都抹不下去。我见到枪伤伤者，就会想到那个女人的脸，那个女人还没成型的孩子……”

“我觉得，医生，很难不会有丝毫失误。”许光明挠着头发，表达自己的关心。

“如果换做现在的我，我不会那么做，更不会有阴影，但那是十年前的我，我确实，很后悔。”凌远的语气中带着忏悔。

“……原来是这样。”谭宗明最了解凌远，他们三个一起长大的人，自然知道，凌远这个时候不需要安慰，因为现在的凌远看的很透：“那，后来呢？”

“后来，几位专家经过思想斗争，还是告诉了家属实情。但是没想到家属当时决定不追究。”凌远仔细想了起来：“而且感觉，好像并不伤心。我承认，我那个时候，挺自私的。这个事没几个人知道，我就压下来了。我甚至没有罚那个胸外医生，只是给他找了个不错的医院，让他放空。但可能心里不安吧，他后来出国了。”

“实话讲，我觉得这个事并不怪你。”贺涵难得赞同凌远：“如果是我，我肯定也会这么做。首先，家属不追究，那我不公开无可厚非。其次，一切难免失误，你又不知道手术中会发生什么，这怎么能怪你？而且，作为院长，当然要为医院、医生考虑，各司其职。”

“毕竟是一条，不该逝去的生命啊……两条生命。”

凌远那个时候还年轻，而且，不站在他的真实情况中，谁也无法体会那种心灵冲击，是何感觉。

局外人说什么，都只是上帝视角。

庄恕在凌远耳边轻轻一吻，这其实才是对凌远，最好的支持。








再说一次新年快乐丫～

这就是真相。